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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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賀彬是怎麽走的，路離已經記不清了，只記得他臉上帶著失望和不甘。
季洵順勢坐在賀彬原先的位置上，面不改色的要了一杯咖啡，雙倍奶和糖。
服務生剛走，季洵擡頭看見路離的表情，當即笑了：“我幫了你，不謝我，怎麽還用這種眼神看我？”
路離：“你不覺得現在這個畫面很熟悉嗎？”
季洵：“有嗎？”
路離：“……我們上午見過一次。”
季洵連震驚都懶得演出來：“那能說明什麽？”
謝彭出了事，他一天之內見了兩次季洵，路禾也難得在工作時間給他發消息，這還不能說明什麽？
他們怕是被盯上了。
他沒辦法打聽謝彭的下落，不知道謝彭透露了多少關於社團的信息，但如果真說出什麽了，季洵根本不用浪費時間，直接壓著他去辦公處。
或者是在試探。
不管什麽原因，路離摸出手機，給董強通風，讓他先走，哪料剛打開手機，先彈出兩條來自董強的微信，大意是後悔了，去找那只栗花鼠妖說清楚去了。
路離：“……”
性別有什麽重要的，臉才是重點！
點的咖啡端上來，季洵伸胳膊去拿，手腕露出一截白色繃帶，緊貼著皮膚，季洵疼的倒吸一口氣，換了只手，路離只看不問，完全不在季洵意料之中。
他太緊繃了，對面哪怕是白卓，他都能泰然處之，可在季洵面前他做不到，懷疑和多慮全鋪在臉上。
季洵有些難過：“你怎麽一臉不想見到我？不問問我怎麽來的？”
路離沖他胳膊一擡下巴：“手臂怎麽了？”
季洵把襯衫扣解開，往上翻卷兩下，露出沾著血的白色紗布，隱約看出傷口的痕跡。
瞥見路離皺眉了，季洵心情好點，解釋自己去附近的醫院包紮傷口，順便來買杯咖啡，只是碰巧遇見。
路離的疑心沒有放下絲毫：“以你的能力，還能讓生活在人界的小妖傷了？”
季洵喝了口咖啡，感覺不好喝，推到一邊，失笑道：“你把我想的這麽強大，我都不知道該謝謝你擡舉我還是覺得心酸，我——”
“疼嗎？”
季洵嘴貧到一半戛然而止，低聲道：“怎麽不疼啊。”
路離：“妖族的治愈能力不是很快嗎？”
季洵輕笑道：“那也不是所有傷恢覆都快，傷筋動骨沒有一百天也得兩個月。”
路離見紗布上血跡的紋路，似乎真的傷得很重：“你這個傷大概多久能好？”
季洵活動活動手腕，按照九尾狐的體質明天下午就可以恢覆，但他故意誇張道：“估計要一兩周能完全康覆，而且最近準備搬家，不知道這胳膊能不能搬重物。”
“怎麽突然搬家了？”路離順口問道。
季洵的解釋簡單明了：“車壞了，住的地方離辦公處又太遠，班車過不去。”
辦公處的班車唯一通行地方就是路離現在住的小區以及周邊，這是離辦公處最近的居民樓了。
路離眼皮若有所感似的直跳：“你準備搬到什麽地方？”
季洵故意賣關子：“不清楚，明天休假，去附近看看房子。”
路離的心思都掛在面上，季洵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什麽，逗他說：“說不定能跟你成鄰居。”
“……”路離撐著半張臉，這妖是故意看他臉色說話的吧！
季洵：“做鄰居也不錯，我喜歡熱鬧，偶爾串串門，互相交流感情。”
路離聽不下去了，手指推著那杯被季洵嫌棄的咖啡：“咖啡涼了會更苦。”
-
季洵第二天就來交流感情了。
中介是個異鄉人，口音很重，嗓門很大，路離聽不懂，季洵卻能對答如流。
這棟房子唯一的優勢是安靜，中介可勁放大這優點，季洵在並不寬闊的房間走來走去，敷衍的點著頭，實際根本沒聽進去。這屋子很小，很舊，不愧是老城區，長時間沒人住，墻壁地面都是可見的灰塵和斑駁，如果不缺錢，沒必要來這種地方遭罪。
季洵看向站在外面面色不善的路離：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路離是被狐貍撓門撓出來的，它像是能聞著味，門一開直奔季洵而去，怎麽喊也不肯回去。
路離看著狐貍在季洵周圍打轉，氣不打一處來：“我覺得你像冤大頭，想住這裏直接跟辦公處申請，免費住不香嗎？”
季洵：“免費的話，不能自己挑房間。”
路離：“……”
差點忘了，小區裏有四棟樓不歸辦公處管，住的都是普通居民。
空氣陷入安靜，中介插話道：“原來您在辦公處工作？冒昧問一下，是哪個部門啊？”
季洵淺笑不語，路離替他說：“執勤部的老妖怪。”
中介一個激靈，文件夾差點掉在地上，季洵貼心的撐著他胳膊，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嚇唬：“我們有規定，平常不吃人。”
中介：平常不吃人，那不平常呢？
中介忙把手機打開，挑了附近幾個租金便宜地段好設施完善環境優美的房子：“這幾個地方我感覺更適合您的氣質，離上班的地方也不遠，價格會比這裏高一點，但是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季洵擡手示意：“不用，就住這。”
中介提醒他：“您還是想清楚，這裏的小區老舊，設施不完善，前期住進去會有很多麻煩，物業和房東已經冷處理，等著拆遷拿補償款，如果屋子出現什麽問題，他們一般不會來處理的，所以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？”
最開始誇得有多天花亂墜，現在說實話時臉上就有多窘迫。
季洵斬釘截鐵：“不用考慮了，就租這。”
有麻煩才好，風平浪靜的有什麽意思？
路離在一旁冷嗖嗖的評價道：“你還真是妖傻錢多。”
季洵：“謝謝。”
“當我誇你呢！”路離喊了一聲中介，“你剛才也說了房子毛病多，房租再便宜點，最低價是多少？”
中介感覺自己上了賊船：“最低降兩百，您也知道，最近是旺季，很多學生想找安靜又便宜的房子準備考試，所以——”
路離出聲打斷他的話：“別說那些沒用的，我當初租這房子只花了500，而且押一付一，600能不能租？”
中介頓了頓，一千塊錢的房子砍了幾乎一半的價格，那他連中介費都拿不到。
“這要是合租房，600塊錢絕對能拿下來，但整租的話，這價格確實給不了。”中介為難的合起手掌。
路離硬氣道：“那不租了，800塊錢去哪不能租一個好房子？非得來這？”
路離看似幫忙，實則攪了趟渾水，還不染半分的全身而退，跟季洵裝模做樣的說：“你這忙我實在幫不上，你還是換個小區吧。”
中介巴不得他不租了，真要租了，日後房子出了問題，房子和物業都不管，豈不是要來折磨他？
他一言不發。
季洵一直看著他，看他不動聲色耍心眼，看他假裝為了自己出頭，看他一張嘴叭叭個不停。
路離說了半天，發現季洵在笑，以為自己被發現了，心虛的別開眼，故作惱怒的給了他一肘子：“笑什麽？租房子呢嚴肅點！”
季洵沒想到路離會來碰自己，笑容頓時僵在臉上，緩緩變成抱胳膊的姿勢，手掌正好覆蓋在路離剛剛撞上來的地方。
“既然便宜不下來，那幫妖幫到底，把你租房子的中介介紹給我吧。”季洵輕聲說道。
路離楞了楞，得罪一個中介不夠，還要把所有中介都得罪一遍：“他們中介都是串通好的，給誰說都一樣，我勸你換個小區，別真當冤大頭。”
中介不惱反倒應和：“是啊是啊，別當冤大頭。”
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什麽似的，忙不疊捂住自己的嘴。
季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：“你怎麽好像巴不得我趕緊換個地方似的？”
路離被戳中心思，用音量掩飾心虛：“我幫了你，不謝我，還懷疑我？”
季洵不緊不慢的反駁道：“誰砍價像這麽霸道？”
路離理直氣壯：“我！難不成你以為賣慘裝弱他們就能心軟了？”
中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，心說你們當面說這些有考慮我的存在嗎？
好一會兒，季洵說道：“那沒辦法了。”
路離欣慰的點點頭，功夫不負有心人。
季洵：“800就800吧，現在就可以簽合同。”
路離：“……”
-
董強戰戰兢兢地坐在花園長椅上，被一只手捏著後頸衣服，逃也逃不掉，而手的主人正在嘬奶茶。
瓶底堆滿了小料，路禾吸不上來，氣急敗壞的咬碎了封口，把小料倒進嘴裏。
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道：“不用我說，你也知道我找你做什麽吧！”
十分鐘前，董強從咖啡店出來，追上憤憤離開的賀彬，不等對方說話，他先一個勁兒的跟對方解釋又道歉。
平常的微信聊天，看得出來賀彬黏人的同時，又是個很容易心軟的妖，眼瞧著賀彬情緒提升，董強準備乘勝追擊，哪料就在這時，路禾出現了，做出了和現在同樣的動作。
董強曾在路離手機裏見過路禾，但路禾並不認識他，在社團工作的成員，哪個遇到辦公處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。
那一瞬間，董強想出不下十種的逃跑路線，奈何路禾在某些方面真的跟路離很像，又有辦公處的背景加成，董強就這麽一路被拎著脖子，扔到了奶茶店裏。
“我雖然抽煙喝酒紋身燙頭，但我真的是個好人。”董強舉起三根手指。
路禾冷冷的瞪了一眼：“放屁，還裝，說，我哥幹這行多少年了？”
“你哥是誰啊？”董強一臉茫然。
“……”路禾黑著一張小貓臉使勁掰他的手指，疼的董強嗷嗷叫，“你們這幫社團的，一個個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！”
路禾從兜裏掏出手機，粗暴的扔到董強腿上，董強下意識接住，低頭一看，手機裏是一段監控視頻。
被路禾截取過，所以時間不長，視頻裏只有兩個人，一個謝彭一個路離，兩人在街上見面，說了什麽。
他們本來不熟，只是見面打了個招呼，寒暄幾句，由於監控角度問題，看上去非常親密。
董強想把音量放大，手機卻被奪走了。
“繼續，我看看你還想嘴硬到什麽時候！”路禾表情陰沈的盯著他。
董強收起嬉皮笑臉，神色不禁認真了幾分：“你怎麽不直接去問你哥？”
路禾厭煩道：“可能嗎？”
董強笑起來，這兩兄弟，護起對方一個比一個嚴重。
路禾警惕道：“別以為有我哥在，我就會對你們做的事視而不見！”
大義滅親？不可能的。董強心說，真狠的下心，還在這裏談什麽？
董強挑開話頭，開門見山道：“所以你找我想問什麽？或者是想讓我幫你什麽？”
目前還留存的社團，大部分是有益的，路禾知道路離做事有自己的想法，如果這個社團問題很大，路離不會留下來的，但是直接要求退出社團，路離肯定會起疑心。
他哥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。
“不準給我哥危險的任務，也不準什麽事都去麻煩我哥，我哥所有行程必須告訴我！”路禾說，“這是通知，不是商量！”
董強唇角一勾，實話實說道：“你哥要是知道了，不會開心。”
“他明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他在做這種事，我也不會開心！”路禾偏開臉，不滿的嘟囔，“這麽大的事情瞞著我，有沒有把我當成弟弟。”
董強忽然問道：“你是貓妖吧？”
路禾飛速扭過頭：“關你什麽事！”
董強嘿嘿一笑：“不關我事，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後頸，“你這動作，跟你哥學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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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彬是怎麽走的，路離已經記不清了，只記得他臉上帶著失望和不甘。
季洵順勢坐在賀彬原先的位置上，面不改色的要了一杯咖啡，雙倍奶和糖。
服務生剛走，季洵擡頭看見路離的表情，當即笑了：“我幫了你，不謝我，怎麽還用這種眼神看我？”
路離：“你不覺得現在這個畫面很熟悉嗎？”
季洵：“有嗎？”
路離：“……我們上午見過一次。”
季洵連震驚都懶得演出來：“那能說明什麽？”
謝彭出了事，他一天之內見了兩次季洵，路禾也難得在工作時間給他發消息，這還不能說明什麽？
他們怕是被盯上了。
他沒辦法打聽謝彭的下落，不知道謝彭透露了多少關於社團的信息，但如果真說出什麽了，季洵根本不用浪費時間，直接壓著他去辦公處。
或者是在試探。
不管什麽原因，路離摸出手機，給董強通風，讓他先走，哪料剛打開手機，先彈出兩條來自董強的微信，大意是後悔了，去找那只栗花鼠妖說清楚去了。
路離：“……”
性別有什麽重要的，臉才是重點！
點的咖啡端上來，季洵伸胳膊去拿，手腕露出一截白色繃帶，緊貼著皮膚，季洵疼的倒吸一口氣，換了只手，路離只看不問，完全不在季洵意料之中。
他太緊繃了，對面哪怕是白卓，他都能泰然處之，可在季洵面前他做不到，懷疑和多慮全鋪在臉上。
季洵有些難過：“你怎麽一臉不想見到我？不問問我怎麽來的？”
路離沖他胳膊一擡下巴：“手臂怎麽了？”
季洵把襯衫扣解開，往上翻卷兩下，露出沾著血的白色紗布，隱約看出傷口的痕跡。
瞥見路離皺眉了，季洵心情好點，解釋自己去附近的醫院包紮傷口，順便來買杯咖啡，只是碰巧遇見。
路離的疑心沒有放下絲毫：“以你的能力，還能讓生活在人界的小妖傷了？”
季洵喝了口咖啡，感覺不好喝，推到一邊，失笑道：“你把我想的這麽強大，我都不知道該謝謝你擡舉我還是覺得心酸，我——”
“疼嗎？”
季洵嘴貧到一半戛然而止，低聲道：“怎麽不疼啊。”
路離：“妖族的治愈能力不是很快嗎？”
季洵輕笑道：“那也不是所有傷恢覆都快，傷筋動骨沒有一百天也得兩個月。”
路離見紗布上血跡的紋路，似乎真的傷得很重：“你這個傷大概多久能好？”
季洵活動活動手腕，按照九尾狐的體質明天下午就可以恢覆，但他故意誇張道：“估計要一兩周能完全康覆，而且最近準備搬家，不知道這胳膊能不能搬重物。”
“怎麽突然搬家了？”路離順口問道。
季洵的解釋簡單明了：“車壞了，住的地方離辦公處又太遠，班車過不去。”
辦公處的班車唯一通行地方就是路離現在住的小區以及周邊，這是離辦公處最近的居民樓了。
路離眼皮若有所感似的直跳：“你準備搬到什麽地方？”
季洵故意賣關子：“不清楚，明天休假，去附近看看房子。”
路離的心思都掛在面上，季洵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什麽，逗他說：“說不定能跟你成鄰居。”
“……”路離撐著半張臉，這妖是故意看他臉色說話的吧！
季洵：“做鄰居也不錯，我喜歡熱鬧，偶爾串串門，互相交流感情。”
路離聽不下去了，手指推著那杯被季洵嫌棄的咖啡：“咖啡涼了會更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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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洵第二天就來交流感情了。
中介是個異鄉人，口音很重，嗓門很大，路離聽不懂，季洵卻能對答如流。
這棟房子唯一的優勢是安靜，中介可勁放大這優點，季洵在並不寬闊的房間走來走去，敷衍的點著頭，實際根本沒聽進去。這屋子很小，很舊，不愧是老城區，長時間沒人住，墻壁地面都是可見的灰塵和斑駁，如果不缺錢，沒必要來這種地方遭罪。
季洵看向站在外面面色不善的路離：“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路離是被狐貍撓門撓出來的，它像是能聞著味，門一開直奔季洵而去，怎麽喊也不肯回去。
路離看著狐貍在季洵周圍打轉，氣不打一處來：“我覺得你像冤大頭，想住這裏直接跟辦公處申請，免費住不香嗎？”
季洵：“免費的話，不能自己挑房間。”
路離：“……”
差點忘了，小區裏有四棟樓不歸辦公處管，住的都是普通居民。
空氣陷入安靜，中介插話道：“原來您在辦公處工作？冒昧問一下，是哪個部門啊？”
季洵淺笑不語，路離替他說：“執勤部的老妖怪。”
中介一個激靈，文件夾差點掉在地上，季洵貼心的撐著他胳膊，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嚇唬：“我們有規定，平常不吃人。”
中介：平常不吃人，那不平常呢？
中介忙把手機打開，挑了附近幾個租金便宜地段好設施完善環境優美的房子：“這幾個地方我感覺更適合您的氣質，離上班的地方也不遠，價格會比這裏高一點，但是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季洵擡手示意：“不用，就住這。”
中介提醒他：“您還是想清楚，這裏的小區老舊，設施不完善，前期住進去會有很多麻煩，物業和房東已經冷處理，等著拆遷拿補償款，如果屋子出現什麽問題，他們一般不會來處理的，所以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？”
最開始誇得有多天花亂墜，現在說實話時臉上就有多窘迫。
季洵斬釘截鐵：“不用考慮了，就租這。”
有麻煩才好，風平浪靜的有什麽意思？
路離在一旁冷嗖嗖的評價道：“你還真是妖傻錢多。”
季洵：“謝謝。”
“當我誇你呢！”路離喊了一聲中介，“你剛才也說了房子毛病多，房租再便宜點，最低價是多少？”
中介感覺自己上了賊船：“最低降兩百，您也知道，最近是旺季，很多學生想找安靜又便宜的房子準備考試，所以——”
路離出聲打斷他的話：“別說那些沒用的，我當初租這房子只花了500，而且押一付一，600能不能租？”
中介頓了頓，一千塊錢的房子砍了幾乎一半的價格，那他連中介費都拿不到。
“這要是合租房，600塊錢絕對能拿下來，但整租的話，這價格確實給不了。”中介為難的合起手掌。
路離硬氣道：“那不租了，800塊錢去哪不能租一個好房子？非得來這？”
路離看似幫忙，實則攪了趟渾水，還不染半分的全身而退，跟季洵裝模做樣的說：“你這忙我實在幫不上，你還是換個小區吧。”
中介巴不得他不租了，真要租了，日後房子出了問題，房子和物業都不管，豈不是要來折磨他？
他一言不發。
季洵一直看著他，看他不動聲色耍心眼，看他假裝為了自己出頭，看他一張嘴叭叭個不停。
路離說了半天，發現季洵在笑，以為自己被發現了，心虛的別開眼，故作惱怒的給了他一肘子：“笑什麽？租房子呢嚴肅點！”
季洵沒想到路離會來碰自己，笑容頓時僵在臉上，緩緩變成抱胳膊的姿勢，手掌正好覆蓋在路離剛剛撞上來的地方。
“既然便宜不下來，那幫妖幫到底，把你租房子的中介介紹給我吧。”季洵輕聲說道。
路離楞了楞，得罪一個中介不夠，還要把所有中介都得罪一遍：“他們中介都是串通好的，給誰說都一樣，我勸你換個小區，別真當冤大頭。”
中介不惱反倒應和：“是啊是啊，別當冤大頭。”
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什麽似的，忙不疊捂住自己的嘴。
季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：“你怎麽好像巴不得我趕緊換個地方似的？”
路離被戳中心思，用音量掩飾心虛：“我幫了你，不謝我，還懷疑我？”
季洵不緊不慢的反駁道：“誰砍價像這麽霸道？”
路離理直氣壯：“我！難不成你以為賣慘裝弱他們就能心軟了？”
中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，心說你們當面說這些有考慮我的存在嗎？
好一會兒，季洵說道：“那沒辦法了。”
路離欣慰的點點頭，功夫不負有心人。
季洵：“800就800吧，現在就可以簽合同。”
路離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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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強戰戰兢兢地坐在花園長椅上，被一只手捏著後頸衣服，逃也逃不掉，而手的主人正在嘬奶茶。
瓶底堆滿了小料，路禾吸不上來，氣急敗壞的咬碎了封口，把小料倒進嘴裏。
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道：“不用我說，你也知道我找你做什麽吧！”
十分鐘前，董強從咖啡店出來，追上憤憤離開的賀彬，不等對方說話，他先一個勁兒的跟對方解釋又道歉。
平常的微信聊天，看得出來賀彬黏人的同時，又是個很容易心軟的妖，眼瞧著賀彬情緒提升，董強準備乘勝追擊，哪料就在這時，路禾出現了，做出了和現在同樣的動作。
董強曾在路離手機裏見過路禾，但路禾並不認識他，在社團工作的成員，哪個遇到辦公處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。
那一瞬間，董強想出不下十種的逃跑路線，奈何路禾在某些方面真的跟路離很像，又有辦公處的背景加成，董強就這麽一路被拎著脖子，扔到了奶茶店裏。
“我雖然抽煙喝酒紋身燙頭，但我真的是個好人。”董強舉起三根手指。
路禾冷冷的瞪了一眼：“放屁，還裝，說，我哥幹這行多少年了？”
“你哥是誰啊？”董強一臉茫然。
“……”路禾黑著一張小貓臉使勁掰他的手指，疼的董強嗷嗷叫，“你們這幫社團的，一個個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！”
路禾從兜裏掏出手機，粗暴的扔到董強腿上，董強下意識接住，低頭一看，手機裏是一段監控視頻。
被路禾截取過，所以時間不長，視頻裏只有兩個人，一個謝彭一個路離，兩人在街上見面，說了什麽。
他們本來不熟，只是見面打了個招呼，寒暄幾句，由於監控角度問題，看上去非常親密。
董強想把音量放大，手機卻被奪走了。
“繼續，我看看你還想嘴硬到什麽時候！”路禾表情陰沈的盯著他。
董強收起嬉皮笑臉，神色不禁認真了幾分：“你怎麽不直接去問你哥？”
路禾厭煩道：“可能嗎？”
董強笑起來，這兩兄弟，護起對方一個比一個嚴重。
路禾警惕道：“別以為有我哥在，我就會對你們做的事視而不見！”
大義滅親？不可能的。董強心說，真狠的下心，還在這裏談什麽？
董強挑開話頭，開門見山道：“所以你找我想問什麽？或者是想讓我幫你什麽？”
目前還留存的社團，大部分是有益的，路禾知道路離做事有自己的想法，如果這個社團問題很大，路離不會留下來的，但是直接要求退出社團，路離肯定會起疑心。
他哥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。
“不準給我哥危險的任務，也不準什麽事都去麻煩我哥，我哥所有行程必須告訴我！”路禾說，“這是通知，不是商量！”
董強唇角一勾，實話實說道：“你哥要是知道了，不會開心。”
“他明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他在做這種事，我也不會開心！”路禾偏開臉，不滿的嘟囔，“這麽大的事情瞞著我，有沒有把我當成弟弟。”
董強忽然問道：“你是貓妖吧？”
路禾飛速扭過頭：“關你什麽事！”
董強嘿嘿一笑：“不關我事，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後頸，“你這動作，跟你哥學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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